Vikki

一个臭做饭的📝🗑️

【旭日高升】雁燕栖

·cp:凌旭×高天亮(连tag都没有QAQ),5.7k短打

·西凉使臣×中原谋士,架空很扯勿上升,HE

·物料上头和黛玉老师@嚎哭深渊林黛玉 深夜口嗨产物

·滔搏全员提及,BGM:杨丞琳《带我走》


你是雁,我是燕。

不是一样的吗?


凌旭汉语很好,怎么会听不懂。

但高天亮喜欢这个漂亮谎话。


1.

  

  西凉和中原和久必战,战久必和,现在正处于稳定和平期。

  

  马蹄声哒哒响,一步步从荒滩戈壁走向草丰水美。凌旭今年二十有二,早到该结婚娶亲的年纪,只是惯的贪玩散漫,为逃避父王催促才主动请缨出使中原。母后帮腔也是暗中盼他带回个好女子。

  

  中原女子的腰肢比杨柳更软,而江南佳人又冠中原之首,凌旭听两个伙计边赶车边东拉西扯,嘴里话愈发不着调,他叩了叩车壁,咚咚两声:“好生看路,这儿不比西凉。”

  

  中原确是块宝地,树茂花香,连空气都缠绵湿润。淙淙流水一路流进凌旭的梦。梦里有个隐隐绰绰的影子,好像是只鸟,哀哀叫唤,四处碰壁。凌旭伸出手想救,一晃荡,鸟不见了,他醒了。

  

  “小王爷,我们到了。”

  

  这就是王城?琉璃瓦闪花了凌旭的眼睛,宫墙一层层堆叠,高耸入云,街道两侧建筑鳞次栉比,路上行人如织,果真如父王母后所言般气派。

  

  门一道道开,逐渐往深处去,看什么都新奇的很,只是来不及细究。凌旭知道中原规矩多,放正视线随引路宫人快步疾行。反正还要在这久住,有的是时间看。

  

  先见目标人物——亲王喻文波。喻文波模样俊俏,生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,有大富大贵之相。他俩之前就见过,西凉和中原还交战时二人尚是少年,凌旭在西凉阵中一眼望见那个昂头的将领,张弓搭箭,听说他能百步穿杨。

  

  喻文波使劲拍着他的肩说,哎呀旭兄,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,等你半天了。早在战时就想与你结识,实乃相见恨晚。

  

  凌旭初来乍到就得以遇见故人,忙说甘为水亲王效力,愿一睹风采。水亲王远没有坊间传闻那般百发百中,不过这是后话,彼时他还不知道。

  

  朝中有几位重要人物,一是宰相罗胜,出生当夜弯月惨白,据说可运筹帷幄,救滔国于水深火热,故有个诨名白色月牙;二是太子卓定,惯用左手,与常人相异,被当今圣上视作天纵奇才,着力培养的;三是太子伴读,滔国谋士高天亮,自江南世家大族上京施展抱负,聪颖过人;四是少年将军黄任行,骁勇善战,为人却平易可亲。

  

  我们几个关系甚亲,旭兄也是自家人,今晚务必赏光共饮。喻文波实在,一番官话说得诚恳,他哪有推辞之理?何况宫中样样必是最好的,也免得上街搜刮。凌旭没多想便满口答应。喻文波吩咐厨房开火,派两个小厮跟着,说旭兄且随便逛逛,到时辰自会提醒。

  

  “旭公子想往何处去?小的给公子引路。”

  

  “哪儿花草最好?”

  

  “那必是御花园了,公子这边请。”

  

  这是凌旭第一次看见高天亮。

  

2.

  

  中原的树可以长得这样高,花草可以生得这样芬芳,凌旭很惊奇,而中原的人可以出落得如此标志——他在乱花杂草中捕捉到一袭背影,轻纱薄布透出纤臂细腰,像只脆弱的白蝴蝶,他呆了。

  

  真是腰肢比杨柳更软,他想起马车夫的污言秽语,不禁心虚地攥紧衣角,脸上心上发烧。

  

  一回身竟是男子。高天亮对他抱了抱手:“微臣高天亮。”

  

  高天亮?就是那个太子陪读?

  

  凌旭学他的模样抱拳:“鄙人凌旭,唐突先生了,实在抱歉。”

  

  “传言西凉远道而来的小王爷俊俏非常,今日一见并非虚言。”高天亮勾唇微笑,他的嘴唇又薄又翘,很少见。凌旭想起母后说薄唇的人都薄情。

  

  可天下皆知高先生陪读太子五年有余,重情重义山高水长。凌旭先存一分尊敬:“先生过誉,先生身姿才是惊为天人,如画中仙。”

  

  一介凡夫罢了,高天亮欠身让路,小王爷舟车劳顿,速速请回吧,筵席即将开始。

  

  滔国菜式远近闻名,有童谣唱道“管你病弱西子,来这填饱肚子”,如今看来名不虚传,凌旭被花团锦簇的碗盘震住,不知从何下箸,环顾四周觥筹交错,黄将军都快要脱靴上桌了,无人在意他,深吸口气,决定还是从自己最熟悉的牛羊肉开始。

  

  “小王爷不如试试清蒸鳜鱼。”身后传来高先生的声音,不疾不徐,有些黏糯,让他想起上京路边买的糯米糕,凌旭险些丢掉筷子。

  

  他是条西凉汉子,游牧民族,本该落落大方,却几次三番因高先生慌乱,索性不端着:“鄙人…鄙人不善食鱼。”

  

  说完才觉得这话傻,聪颖如高先生,怎能不知?他不明白了,看向高先生,无措似小兽。

  

  凌旭有异域血统,眼窝深邃鼻梁高挺,一双多情眸直勾勾盯着高天亮,烧起连天大火,耳朵连带脖颈四处升温,他急忙忙将头避开:“小王爷不急,多待些时日便会了。”

  

  “先生教我罢。”

  

  “嗯?”高天亮成了受惊小兽,不自觉往上席瞥,太子卓定正襟危坐,并没察觉角落异常。

  

  “避开鱼刺确无甚好教,鄙人且试便会。”凌旭从小也算王室贵胄,明白那一眼意在何为——高天亮是卓定的人,他使唤不得,于是给双方退路。岂料一口急切,鱼刺不偏不倚呛住。

  

  “咳咳,咳咳咳……”

  

  黄将军冲上前帮他拍背,醉酒的习武之人,手上力度掌握不好,拍的凌旭地动山摇,五脏六腑差点没跟着吐出。“没,没事儿小王爷,被卡,卡,常常有有,有的……”

  

  凌旭连连摆手,表示刺儿下去了。黄将军闹着和他碰一碰,喝两杯,被高先生指使仆从连拖带拽,送回后边厢房休息。他“劫后余生”,笑容不可谓不开怀,水亲王、太子、丞相、高先生,都大笑起来。

  

  西凉儿女爱恨写脸上,本以为中原多繁文缛节,谁想滔国皇室却平易近人,当众在下鄙人,关起门来便称兄道弟,人人都有趣,他们很快混熟了。

  

  凌旭觉得这地方真好,都让他有点乐不思蜀。

  

  这个成语是高先生才教的,他问什么意思。高先生说,在滔国快乐,快乐到不想回家。

  

  凌旭摇头,西凉总要回的,看高先生反应,又点点头,不过中原确实快乐,物美,景美。

  

  高先生扭过头笑,小王爷你看,外头月儿多亮。


3.

  

  凌旭眼睛比常人大,看到的东西比常人多。

  

  他觉得高先生有时聪颖过人,有时愚笨至极。

  

  比如辅佐卓定,说的好听叫纯真,说的难听便是迟钝。堂堂滔国太子,将来继承大统之人,离宫竟不认路,从日常起居饭食,到念书习字、攻读策论,皆由高先生一手照顾。

  

  高先生是陪读,不是仆从。这些琐碎即使不能处理,也不该高先生来办。中原施行迂腐的嫡长子继承制,还号称礼仪之邦。倒不比西凉,王室子侄间下场比试,赢的人当场册封。

  

  “着实羡慕高先生和卓太子情同手足。”来中原有段时日,滔国王室不拘小节,允许凌旭继续穿西凉服饰。松石珠串环过他额前,颗颗反射烛光,更显丰神。

  

  “微臣与太子从小一同长大,他养在深宫内,不知世事险恶,自然多照顾些。”高先生只看炉上烟雾一缕起落,茶壶轻轻吹起口哨,“茶好了,小王爷尝尝。”

  

  “凌某曾听闻不少关于先生的故事,似乎天下皆知。先生年少成名,一十有九便成为新科状元,千古难见。”凌旭想着一路上那些或艳羡或轻蔑的脸,原来在遇见之前,他心里已有了轮廓。

  

  高天亮不说话,只是倒茶。

  

  “高先生难道真的愿意……”

  

  他兀地打断了他,将茶杯端至凌旭面前:“小王爷饮茶罢,凉了不好。”

  

  手指纤细,被茶杯热度熏红,难耐的美。

  

  凌旭接过茶品了品,是江南头道绿茶,味道清冽,似高山流水汨汨,心尖被洗刷得干干净净。他在西凉只喝过黑茶,发酵后挤压成厚而干的茶饼,浓烈醇厚,这体验很新奇,他本就亮的眼睛藏不住惊喜。

  

  “是高先生家乡的好茶?凌某不胜荣幸!”

  

  高天亮唇角翘起,仿佛刚才的尴尬与试探从来不存在:“小王爷懂茶,可知绿茶勾兑牛乳也别有风味?”

  

  “西凉贫瘠,只有黑茶,不比中原繁华富庶。”

  

  茶饮完了,喝茶讲礼,不能像喝水饮酒。凌旭再次嫌弃中原的条条框框,让他连多留的机会都没有,他不死心:

  

  “高先生,凌某冒昧,敢问这茶……”

  

  “小王爷若是爱喝,微臣向家中去信,临别时赠与王爷。”凌旭见过张扬的高天亮,坐在席间,妙语连珠嬉笑怒骂,让其他臣子衣袖试额、哑口无言。

  

  而他对自己只有礼数,只有客套,这让凌旭感到疏离。

  

  疏离夹带不爽。他厌倦陪他演戏,要把头帘掀开,看看真面目:“敢问这茶,是否沏给太子品鉴过?”

  

  高天亮仍旧不看他:“那是自然。宫中最好的物什都先呈上天子、太子。”

  

  凌旭一挥袍角:“多谢高先生款待,凌某告辞。”

  

  眼看身影怒冲冲消失于拐角,高天亮叹了口气:

  

  “可他们不懂啊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月儿亮了一瞬,又被浮云遮盖,暗淡下去。


4.

  

  凌旭喜欢高天亮,而高天亮在躲他,气性上头便故意绕道而行,找喻文波下棋。下三盘输三盘,喻文波笑,旭哥,心里有事?

  

  “西凉儿女不擅棋术,还请赐教。”

  

  “太子殿下最擅棋术,旭哥不如去切磋切磋?他从小学棋。我不过半桶水,下着打发打发日子。”

  

  “你说太子从小学棋?”

  

  “是啊。”

  

  “那高天……高先生为何不擅棋艺?”

  

  “哦,他和太子少时分开了一段时日,高天亮外出求学,学成归来、考中状元后两年才回宫做太子陪读。”喻文波当凌旭好奇,顺口解释了来龙去脉。

  

  凌旭和卓太子下过棋,落得满盘皆输,付出随身的红珊瑚手钏为代价。他只道太子妙手,卓定却憨憨笑着说,运气好而已,我其实不太懂。

  

  他在撒谎。

  

  帝王之家擅纵横,棋盘方寸间亦能变幻战场,棋子或弃子全在一念之间。高天亮却心甘情愿在这宫墙内一格一格受人摆布。这棋,就算卓定不执,也总有人执,可以利用高天亮对卓定的无条件信任,一步踏错如坠深渊。

  

  外头人影晃动,原来今日有灯会,罗丞相建议他们一行六人微服出宫。凌旭眼神戳向高天亮,在后者看来有点凶,像鹰。高天亮向他眯眯眼。

  

  他之前没发现他惯会撒娇,又气不起来,心早被勾走。

  

  黄将军毕竟少年心性,活泼开朗,扎进人堆便不见踪影,罗丞相急忙去寻。高天亮跟在卓定身后寸步不离。

  

  “旭哥还没尝过糖葫芦吧,给你买一串。”喻文波尽地主之谊,拉住凌旭。

  

  糖葫芦像红灯笼,糖壳亮亮闪光。凌旭咬了咬,眼神追人——高天亮和卓定有说有笑。

  

  太子殿下,你最好是真心待他,登基后许高先生宰相之位。

  

  “怎么样?好吃吧。”

  

  “酸。”

  

  “什么?酸?哥们吃着是甜的呀……哎旭哥,旭哥!”


  夜市摊位琳琅满目,凌旭追上高天亮时,他手上抓了只燕子风筝。

  

  “画得真像。”凌旭决定下句就邀请高天亮一起放。

  

  “是像。”高天亮没笑,眼睛嘴唇下巴都绷直,“像又如何,不是真的。”

  

  真燕能飞,假燕也能飞。区别在于假燕拴着线。

  

  凌旭想到起初做的梦,笼中鸟,哀鸣碰壁挣不脱。

  

  霎时间他笃定,高天亮想离开牢狱似的宫城,至少没看起来那么死心塌地。他为这个发现而欣喜若狂,却苦于缺乏契机。

  

  契机很快就来了。


5.

  

  罗宰相寻回黄将军,预备启程回宫。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个漂亮姑娘,跪在马车前,高呼民女有冤。

  

  众人都愣,正欲派人询问,卓定却道:“鸣冤该去衙门击鼓,挡在车驾前成何体统。”

  

  今夜明明无风,他的声音却冷得发颤。

  

  “百姓不会随意拦截车驾,定是认识车上大人物。姑妄听之即可。”说话的是喻文波。

  

  “民女鸣冤,太子卓定,放浪形骸,有辱国威!”

  

  此番言论像热油泼入人群,毕毕剥剥炸开一片。

  

  卓定使其怀孕,却以身份特殊、孩子不能留为因命她堕胎。

  

  宫外花销也由她承担不少。

  

  更有甚者,对重臣忠臣不敬,说太子伴读、前新科状元——

  

  姑娘还在破破碎碎往外吐,众人被一大堆消息震懵,听见“高天亮”三字才反应过来。只见太子紧咬嘴唇、手脚畏缩,高天亮脸色由红转白。

  

  “卓定,我知道你在车上。若你还算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算滔国将来继承大统的太子,就出来说话,否则,天下皆知,世世辈辈遗臭!”

  

  “卓定,你告诉我,是真的吗。”高天亮第一次叫他全名。

  

  太子低头不语。

  

  太厉害的棋子会被掌棋者忌惮,生怕某天某月回身反噬,帝王家更甚。卓定知高天亮贤能勇敢,受天下敬仰。

  

  不得不嫉。


6.


  生在宫墙内,万般不由人。高天亮身为人臣,以为尽分内事,辅佐卓定从太子到继位再退位,便是功德圆满,何况儿时情同手足,他不争权,不篡位,忠诚换信任,能有一处屋檐容身就好。

  

  太子只有卓定一个,这天下迟早也是他的天下。

  

  没有屋檐了,他不留他。

  

  所以当小王爷拍他肩、扶他手、冲他笑,高天亮意识到自己脉象紊乱时,他首先避之不及。对西凉王储产生感情,是不忠,是叛国,这感情从开始便错了。

  

  他是一只养在中原宫城屋檐下的燕。

  

  而小王爷是来东边游历的雁,他矫健自由,带着野性,都是高天亮没有的。

  

  最重要的是,燕飞来飞去离不开巢穴,而雁呢,总要复西归。

  

  现在自己成了弃子,天字号第一大傻瓜,差点被人蒙在鼓里推上高位再推上刑场斩首。更不能拖累小王爷。

  

  雁无牵无挂来,自由自在走,按时回西凉吧。

  

  可小王爷来找他,高天亮收拾包袱的手顿住,他没回头,听脚步声也晓得。

 

  我带你去看边塞日升,大漠戈壁。

  

  我带你去看辽阔草原,天高云淡。

  

  高先生,我心悦于你,能不能跟我走?

  

  “小王爷,你是雁,我是燕。”高天亮没能再往下说,眼泪吞噬他的声音,他哑了。

  

  “不是一样的吗?”凌旭从背后把他抱进怀里。

  

  凌旭汉语很好,怎么会听不懂。

  

  但高天亮喜欢这个漂亮谎话。


7.


  燕子是家鸟,总要筑巢归巢。

  

  如果巢坏了呢。

  

  再找个新的。

  

  高天亮的身体,高天亮的爱,高天亮的自由,都在草原上肆意奔跑。凌旭陪他放风筝,西凉的风大,更容易飞高飞远。跑着跑着他们累了,仰面躺倒,西凉的云近,仿佛触手可及。

  

  最后他们干脆剪断了那根线。假燕子飘飘悠悠,消失在天地交界处。那儿正升起新一天的太阳,又大又亮。


END.


嘿呀,居然没崩…


又一个奇妙巧合:凌旭是四川人


今天的新官方物料  谁又在笑呀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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